事情谈到很晚才结束,陆薄言从包间出来的时候,走廊上立着一道修长的人影挡住了他的去路,那人一身黑色的风衣,指尖燃着一根上好的香烟,侧脸看起来桀骜阴冷。 他人在门外,闲闲的倚靠着门框,手上拿着一根很细的什么,像是铁丝又好像不是。
见过两次后,他就再也不关注沈越川的面部表情了。直到下午他送文件进来办公室后迟迟不走,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,他终于问他:“你有事?” 通过后视镜,苏简安对上站在警局门口的康瑞城的目光,她莫名的背脊发凉,浑身不适。
“简安,今天晚上,你能不能替我照顾小夕?”秦魏问。 但如果有人以为这就是洛小夕的特色和定位,那就大错特错了。
他倾身过去,皮笑肉不笑的把洛小夕的包抽过来。 “刮台风之前,她上去做现场验尸。”闫队长看了看时间,“她已经被困五个小时了。抱歉,她上山的时候我们都在执行任务,没有陪她一起,刚才风雨太大,我们也没有办法上山去找她,但我们已经向上级请求援助了。”
关上车门,苏简安才闻清楚了陆薄言身上的酒气:“你跟他们喝了多少啊?” 苏亦承凑近洛小夕的耳际,低声说,“我怕你回来找不到我会难过。”
“你真的不打算告诉她真相吗?”女孩子问。 为了能让陆薄言永生难忘,今天的晚餐,必须是苏简安亲手负责。
她像一个玩性大发的孩子,任性的拉着陆薄言奔赴一个又一个项目,一路上蹦蹦跳跳的仿佛有一身花不完的活力。 摩天轮?
不过,他是早就料到沈越川会抖他的秘密,还是……笃定沈越川不敢爆太猛的料? 但这样的辛苦不是没有好处,苏简安终于没有时间想起陆薄言了。
这时候再怎么欢乐的庆祝,都会显得格外沉重。 还有那么多的事情他没来得及和她说,无论如何,他不能失去她。
但苏简安丝毫都不介意他的冷漠,那近一个月的时间里,只要她来了,就必定跟着他,不管他去到哪儿。 “你、你走开,我要起chuang了!”说着,苏简安又觉得奇怪,“你也请假了吗?”
可原来,那居然是一句谎言。 徐伯一群人都在客厅忙活,听见陆薄言的话,相视一笑。
于是叫旁边那帮人帮忙看看,他们也差点摔了手机。 过了几天,苏简安才明白陆薄言这笑是什么意思陆氏的大boss并不是她的专职司机,有时候陆薄言要查收邮件、和助手秘书通电话,开车的人就变成了钱叔。
这个他是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了,苏亦承这种定力惊人的男人,怎么这么容易就破功了呢?以前他可是面对尤|物也面不改色的啊! 她突然怀念家里的那张床,柔|软舒适,睡上去像陷进了云端一样,像极了小时候妈妈给她挑的那张床。
惊讶了一瞬,苏简安就明白了今天是陆薄言父亲的忌日,唐玉兰出现在这里合情合理。 电梯门缓缓合上,将最后两个“电灯泡”带走。这长长的走廊里,就只剩下苏亦承和洛小夕。
不知道玩到第几轮的时候,苏亦承输了。 “唔……”
“唔……”洛小夕差点哭出来,“痛……” 跟着Candy见过节目组的总导演和副导演等人后,又去认识其他参赛的女孩子。
苏亦承说得没有错,他是对自己没有自信。 他顺势倒在洛小夕的床上,浓烈的睡意和疲倦重重的压住他,他像一个流浪已久的人终找到归宿,不用吃安眠药,不用给自己任何暗示,像无忧无虑的童年时代那样,迅速且自然而然的陷入了深度睡眠。
可是这又怎么样呢?他们要离婚了。 苏亦承:“……”
他答应了! 苏简安乖乖爬上去,陆薄言替她盖好被子,蜻蜓点水般在她的眉心上烙下一个浅吻,“我去洗澡。”